在北京7年,我赚了2551元:一线城市的生活到底有多难

综合文章 时间:2020-12-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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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北京7年,我赚了2551元:一线城市的日子究竟有多难

  文/猫慕

  1

  我在北京一共待了7年。

  2012年我从河北考到北京;

  2016年结业,前前后后做了好几份作业;

  2019年1月25日,我正式辞去职务,回了老家河北石家庄。

  离京时,我最好的朋友罗子京来南站送我。

  他鲜少地红了眼眶:

  咱们好兄弟一块在北京多好啊,何须回去呢。你这一走,我太舍不得了。

  我也舍不得我的好兄弟。

  可是,在北京7年,我对这个城市却没有什么爱情。

  2

  狄更斯在《双城记》的最初写道:这是最好的年代,也是最坏的年代。

  我对北京的描述是:这是最好的城市,也是最坏的城市。

  我在石家庄出世,一向长到18岁。

  18年的时刻,我对这座城市一目了然,咱们就像爱情之火平息后的恋人,它再也无法激起我对它的爱好与热心,只剩厌烦与厌倦。

  高三时,咱们讨论着往后报哪个大学。

  我其时想,要去就去最好的城市,最富贵、最热烈、最有出路的城市。

  终究我报了北京的一所大学。

  刚到北京,它给我的形象与我幻想中的姿态截然不同。

  我拖着行李在校园门口下车,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条狭窄、拥堵、略显杂乱的路途。

  我其时有点发呆,这便是北京?那个首都、国际都市北京?光看这路,还不如石家庄广大、洁净呢!

  作为年青人,我只狭窄地看到了它的外表,直到罗子京的出现,我才真实才智到了北京绮丽的一面。

  罗子京是咱们宿舍最晚到的。那天我跟两个舍友一块从食堂回来,刚进门就听到一个中年男子中气十足地说:

  你们宿舍也忒小了,这儿住得开吗?

  他一手叉腰,看着床上的男生拾掇床铺。

  那男生不客气地回嘴:

  又不是你住,哪儿那么多废话。

  看到咱们进来,中年男子热心地打招待:

  嚯!这几个小伙子,够精力的啊。你们是罗子京的舍友吧?

  床上的男生微笑道:

  你们好,我是罗子京,这是我爸。

  咱们自报了家门,罗爸爸豪气地招待咱们:

  逛逛走,给你们带了吃的在车上,去拿去拿。

  一看到罗爸爸的车,我跟室友惊呼,宾利!豪车!

  后来咱们才知道,那辆车是罗子京的,他爸开的是另一辆劳斯莱斯。

  知道罗子京爸爸在北京做的是房地产,这全部也就家常便饭了。

  第一次遇到真实的“土豪”,那种感觉有点不真实,并且有让人自暴自弃的压榨。

  3

  罗子京是一个谦善、热心的人,他身上完全没有专横之气。

  他长于沟通外交,并且是他带我叩响了北京的“富丽之门”。

  我生平第一次去夜店,就去了最奢华的一家,在三里屯十分有名。

  那天是罗子京朋友的生日,他们在最好的卡座开了一整桌的酒,酒的姓名我一个不认识,但必定价值不菲。

  来庆祝的也都是些美丽、英俊的年青人。

  那些年青的躯体,习气性地跟着节奏不住地摇晃。我也故作自然地跟着音乐晃动。

  散场签单时,由于罗子京的朋友离我比较近,我偷瞥到了上面的金额——712583。

  好家伙,6位数!仅仅这一晚上,竟然消费了71个万。

  万在北京是根底消费单位吗?

  我暗自吃惊,但人家这位朋友却大手一挥,把卡一递,连眼都不必眨一下。

  当下我心里只剩下四个字,云泥之别!

  当晚清晨三点,我独自回到宿舍。两个舍友都还没睡,他们正边打游戏边谈天。

  我听到舍友老张深深叹息:

  我明日又得跟爸妈要日子费了,真是张不开嘴。

  另一个问:

  你要了多少?

  一千!

  靠,要这么多干嘛!你又没女朋友。

  老张扭捏道:

  唉,衣食住行不就得花钱嘛,我现已很节省了好吧!

  一千块,现已满足使我的两个舍友烦恼、焦虑;而不久前我见到的年青人们,他们却轻松自在地一掷千金。

  相同的年岁,不相同的境遇,我在北京初次深刻地体会到同龄人之间的分裂。

  4

  其实在校园里,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还不是那么激烈;

  一旦踏入社会,那才是真实的千差万别。

  结业季降临,我找了好几份作业,但都迥然不同,薪酬根本都是两千多,作业内容也是琐细的杂活,不具备任何含义和出路,我是能够随时被替换的“工蚁”。

  那段时刻我特别焦虑,下了班回到宿舍很难摆出好脸色。

  不可是我,别的两个舍友也如此。罗子京常常玩笑咱们是出去“卖身”了。

  全宿舍就只要他没有生计的压力。

  在咱们焦头烂额地处处投简历时,他和自己的女朋友去了欧洲玩。他朋友圈里晒得那些异国风光图,直扎得人眼睛疼。

  结业证书一到手,我也给老板递了辞呈。

  老板整天对着实习生冷言冷语,随意指派。他接过我的辞呈,连眼皮都没翻一下。

  我约罗子京吃饭,他问我往后有什么计划。我其时动了回家的心思。

  记住刚上大学时,我向爸爸妈妈坚定地表明:今后我便是在北京捡废物、当乞丐,也肯定不会回石家庄!

  年少无知!现如今呢?

  真实拾掇东西脱离校园的话,我连一个住的当地都没有,和乞丐有什么区别!这难道便是我留在北京的含义?

  罗子京听完后,深思了一会说:

  我爸人脉广,我托他问一问有什么作业找人,你先别着急。

  我其时只觉得好兄弟在安慰我,没想到过了几天,罗子京就给了我一个微信号,说是他爸的一个朋友在一家跨国巧克力公司做出售部司理,现在预备招一个助理,要是我适宜的话,人家也不预备在网上发招聘了。

  后来我去面试了。去之前心里特别迷糊,究竟这是一家很闻名的跨国公司,我觉得人家十有八九不会要我。

  成果没想到,那位出售司理了解了一些我的根本情况后,当即就告诉我下周一过来签合同。

  走进电梯时,我觉得特别不真实:这么简单就被录用了?

  入职后我才了解,这儿的职工不是国内顶尖院校结业的,便是国外学成的“海归”。我一个一般的大学生能进来,完全是仰仗了罗子京父亲的体面,能够说是“恃势凌人”。

  5

  其时,我每个月的薪酬是4500,刨去每月2500元的房租、480元的交通费还有杂七杂八的水电,实践够我吃喝的也就1500元左右。

  公司地处二环内的商业区,周围饭店不多,所以物价特别高。我每天午饭平均要30元,一个月下来也是个担负。

  每次有搭档一块约着吃饭,我都找理由推脱掉。

  由于他们吃饭重视的是滋味,而我重视的是价格,实在是丢人。

  钱包的窘迫,让我也顾不上什么人际社交了!

  同公司市场部有个小姑娘,跟我同岁,在美国留学。她每天开着宝马来上班,身上穿得衣服每天都不重样。听搭档私下里说,她爸爸是大公司的老板,特有钱。

  在北京,假如被人议论说特有钱,阐明这个人身家最少上亿。即便非富,也是即贵。

  在大公司上班,我总有一种悬着一口气的紧张感。如同没了这口气,我连昂首看人的勇气都会消失。每次下班,涌进地铁的人流,我才会回到实际。

  地铁,是北京的社会图鉴。

  在这儿,无论是站着的仍是坐着的,无论是年青人仍是中年人,咱们都卸下了面具,脸上统一着一个神态——疲乏。

  有的人皱着眉垂头不断地刷手机;有的人眼皮一阖放松地入眠;有的人一脸冷酷地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广告牌;有的人烦躁地站在出口,等待着第一个挤下车。

  烦躁、疲乏、颓丧、冷酷,每一天都在北京的地铁上出现。

  有一次在地铁上,我听到一对小姑娘的对话。

  一个说:

  你知道我有段时刻多穷吗。我晚上没钱买菜买饭,就从超市买一块豆腐,买点辣酱,拿豆腐蘸酱吃;吃完了就立马上床睡觉,这样就不会感到饿了。

  说话的姑娘口气轻松,而我替她心酸不已。

  耳边听着姑娘的痛苦,眼前不断闪现一块块炫丽的广告牌。广告上的代言人是个微博粉丝过千万的小鲜肉,他遭到万人追捧,演一部戏能拿到几千万。

  同是90后,有的人名利双收,活得光鲜亮丽;有的人还在由于日子的窘迫,去为五斗米不断折腰。

  有的人现已在为抵达结尾喝彩,而有的人还在为站上起跑线奋力拼搏。

  唉,人比人该死!

  6

  我很爱惜在跨国公司作业的时机,这在北京是个很不错的作业了。

  可是我一直仅仅一个被雇佣者,作业的主导权并不在我手里。

  年末意大利总部的人要来北京观察,音讯提早一天发布。

  第二天上班前,我现已走出家门,忽然想到今日日子比较特别,虽然老板没有要求,可是穿得正式点比较好,所以我又返回去,在全部的衣服里挑了一件最拿得出手的。

  我如平常相同,第一个到了公司。搭档们接二连三,我看着他们一个个走进来,心里有点慌张。

  咱们都穿得特别肃正,男的身着笔挺的西装,女的身着修身的套裙;只要我,穿戴自以为正式,其实给人一种随意感觉的衣服。

  老总的秘书Adam笑脸满面地走进来,跟咱们亲热地打招待。她作业能力超强,会说流利的英语和意大利语,并且是英国留学回来的。她是今日与总部领导沟通的翻译。

  Adam惯常的笑脸一向到看见我,才忽然消失。

  朱建文是吧,你……你怎样穿成这样!我昨日不是在群里强调过吗,男生今日有必要穿西装!

  我一头雾水:

  我不知道啊,我没收到音讯……

  怎样可能没收到!我还特意说了两遍呢!你怎样搞的!

  她一边说着,一边烦躁地翻着手机上的谈天记录。她把手机拿给我看,名叫“公司一家亲”的谈天群里,确实有她发的音讯,也确实发了两遍。

  可是我的心不断沉到谷底,我能感遭到我脸颊的炙烫,我困难开口道:

  Adam姐,我……我不在这个群里……

  她难以置信:

  不会啊,这个群公司全部人都在啊,连董阿姨都在,你怎样可能不在!

  董阿姨是咱们公司打扫卫生的阿姨。

  窗户纸被意外地捅破,我才如梦初醒,本来我在公司是被边缘化的人,乃至是不被供认的人。

  adam看到我的窘态,没有多说什么,只淡淡地抽回手机:

  那我把你拉进来。

  服装的事,终究不了了之。

  但我的自负,遭到了重创!

  在这儿,他们是同一阶级的类似人物。

  他们是北京的精英,他们有杰出的日子条件,他们受过优胜的教育,有着特殊的见识,他们在国外留过学,每个人至少熟练地掌握着一门外语;他们从不曾为物质忧虑,也不必去忧虑。

  而我,是忽然闯入的外来者,是异乡的异客。

  虽然我尽力斗争,脚踏实地,可是,这是应当的,这份应当是由于这份作业于我是有必要紧抓的浮木,没有了这个支点,我将在都市的大海中“沉溺身亡”!

  我像是不知好歹的客人,久久地呆在别人家,不知道脱离,直到主人下了逐客令,才“一败涂地”。

  周末在王府井闲逛。看到一家星巴克,我脚下一顿。

  我历来没进去买过一杯咖啡,由于这儿最廉价的咖啡,也要30几块,这满足我买一大包的速溶咖啡。

  不划算,不值得,曩昔我这样安慰自己。

  但现在,我感遭到了它的排挤。

  它的大门朝全部人翻开,全部的顾客都能够进入,可是,我仍是感到了一股力气,它让我步履维艰。

  不仅仅它,我环视着北京周围的全部,一座座屹立的高楼大厦,商用也好住所也好, 它们都在显示北京的寸土寸金;

  楼里边的人,在里边制作起归于他们的规矩,只要契合条件的才得以真实进入;

  马路上仓促的行人,面色蒙尘,没有笑脸,恰如酒囊饭袋。

  4

  我有时劝自己,别庸人自扰了,留在北京斗争的外地人又不但你一个,何须顾影自怜。

  我跟爸爸妈妈要了两千多块钱,报了一个英语提升班。作业上常常要处理邮件,搭档间沟通也是中英文搀杂,我怕露怯,也怕耽搁作业,只好愈加尽力。

  英语班上到晚期时,我觉得有点用途,总算这笔钱没白花。可是,有天午饭时,司理把我独自叫到会议室。

  你来公司也快半年了,这半年也挺尽力。可是不是尽力就能够的……

  我看着他犹疑遣词的姿态,有了欠好的预见。

  我能看出来,许多作业你处理起来仍是有困难的,前次给上海总部Alex的陈述,审查得也不行用心,很多数据跟那儿对接不上……

  其时吴迪姐给我的资料便是那样的,我是依照……

  我还想把其时的原委解说一下,可是司理没有给我往下说的时机。

  吴迪后来跟我解说了,可是你仍是有职责的。说实话,我能了解你作为外地人的辛苦,可是……你也知道,咱们公司其实对人才要求仍是挺高的……过几天,HR要招聘新人了,所以你的合约,公司只能跟你报到月底了……

  我被辞掉了!这便是说话的主题。

  月底,我拾掇东西脱离了。

  离别时,搭档们依依不舍,让我有空回来玩。

  那是他们向我展示的最亲热、最和蔼的一面,由始至终,仅此一面!

  后来,我又找了一份作业,在一家广告公司的的市场部,只做了5个月;辞去职务后,我又去应聘教育组织的教师,白日备课上课开会,晚上批改作业,一天下来只能睡4个小时,这次只做了4个月。

  再次辞去职务后,我完全苍茫了:我最初为什么固执留在北京?我究竟想从北京得到什么?

  北京,仍是那个北京!它吞没全部人的不满,也不屑答复任何人的质疑。

  8

  我坚持不住了!我挑选逃离北京!

  我拾掇了全部的东西,能带走的,一个箱子就够了。

  全部的积储,只剩2583元。我去星巴克买了一杯热的拿铁,花了32元。我有必要买这一杯,这是我留给这个城市最终的掩耳盗铃的自负。

  我带着仅剩的2551元,买了回石家庄老家的火车票。

  罗子京来送我,他仍然神采飞扬,不为尘土所累。

  他红着眼眶问我为什么不能在北京一向待下去,我苦笑,欠好意思答复。

  就这样,我精装踏上了回程的路,脱离了北京,脱离了这座“空中楼阁”。

  路上看着相向而行的列车,我心有慨叹,里边不知道还有多少人,正对北京充满着等待。

  而这边,他们无法幻想的,是一个悲观脱离北京踏上归程的人。

  北京,仍是那个北京。

  我逃离的,是我自己心中的那座城市!